葡萄上市时,我跟着人家,也学着酿起了葡萄酒。
把葡萄一个个洗净,等水全部沥干,戴起手套将葡萄捏破,让葡萄瓤跳出来。然后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,不加一滴水,不加一勺糖,和那马可波罗葡萄酒的广告词一样,真实、纯粹。封口,然后是一个月的隔海观望,与葡萄酒濒濒地眉目传情。终于等到中秋节那日,启开封口,挽起罗袖,把每个透明的高脚酒杯斟满。明月,清风,团圆,欢乐在葡萄美酒夜光杯中醉得河山旋转。
十月,又逢人间酿米酒的时候,如果不是闰月,也是十月小阳春的季节,桂花都第三次开了。
我买来糯米,回忆小时候大人的制作程序,米淘过后,将米在水里浸泡一下。城里厨房的面积和设备有限,不可能大摆排场地像小镇里一样,用蒸笼蒸糯米,蒸出来的饭是很干很散的,也特别的香喷喷。捏一个糯米团吃吃,不要甜,不要咸,淡淡地吃也是一种别样好味道。
只好放到电饭煲里烧,水少些。等饭凉下来,冷了,用正宗的红色酒曲,大致按1∶4的比例,加凉开水,调和成稠的稀饭,密封。然后在有阳光的日子,轻轻地放小酒缸至阳台,晒晒,不要大震动,也不要老揭开来看,更不能去搅拌。所酿的酒需要安静,但它的安静也相对于外界。它自己本身还是在变化着的,如果你仔细地辨听,马上能清楚酿酒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大海起伏的过程,先是米饭和酒曲在水的作用下慢慢发酵了,慢慢起着泡,有扑哧扑哧的声音响着。响着的同时,米饭和酒曲的位置会潮水一样升高过后会有些回落,声音也趋向平静。要是你迫不及待地想看个究竟,这时有一股扑鼻的甜味向你袭来,叫你猝然不及,但也难以抵抗。伸手要一点,那是连酒糟的,现在酒和酒糟已经很分明地上下分开了,浮在上层的是暗红的酒曲和被酒曲染红的米饭,沉在下面一点的那些酡红玉液琼浆就是百手工酿制的好米酒。是水浒里三碗不过冈但可以打死老虎的劲酒,表面好斯文,实际上你尝一口就会知道它的味道。
一般天气好,10天就可以喝,如果气温低,那可能要时间长点。
如果遇上不期的冷空气和霜冻,那酿的酒会受影响,不再继续酿下去,好像是停顿了。那就完全得看当时的情形,当时是甜的,那就会永葆青春的甜着;当时有点向着酸发展,那也就有点酸有点甜,是那种甜蜜女孩子式的一点调皮和机灵。
我的酒业已开始小作坊式的酿了,想像自己忙来忙去端酒缸到有太阳的地方去沐浴温暖,有点亲口尝到了那爽酒的惬意,一个字:美!